新山屋裡面寫著:水源在南湖溪,離此五分鐘,一定有水。問題是南湖溪在哪裡?彥哥往主山方向(南)走,我
則坐在舊山屋前休息,這裡有許多可愛的鳥,紅色的,因為我的傻瓜沒有Zoom,雖然照了幾張,猜想照不起來。半個鐘頭後,彥哥回來,無所獲,於是我們試山屋旁已乾的溪床,彥哥往上(東),我則覺得應往下游(西)找,結果不出三分鐘,彥哥說找到了,水源比雲稜還充沛。3:30左右看到交大的朋友,4:15他們到山屋,腳程差不多。他們跟我們說,因為那幾個女的走不動,所以巡山員他們在審馬陣紮營,明天才上這裡,這是好消息,我們可以睡鬆一點。
叫輝哥起來,4:40開始煮,後來我再去取水時,發現原來取水處水已白濁,顯然交大的朋友在此洗米,真是…
,只好穿著拖鞋再往上跳,他們還有人留在此,在旁邊煮麵,而他們竟然直接把要洗的鍋、碗放進水中,水上浮了一層油,氣得不知該說什麼,只好一路繼續往上跳。今早巡山員對我們說,可以去東峰看日出,不過現在
是夏至前後,太陽必定早早出來,與其這麼辛苦,不如睡好些。我們7:30就寢,放了薑母茶在床頭,太陽能山屋裡有日光燈,睡在鐵床上,真是人間享受!
4:30起來
6:30出發
10:00審馬陣
12:20南湖北山
13:10拉線
14:45南湖山屋
3、6/23(四)南湖→馬比杉→南湖
對我而言,今天是最奇特的一天…。早上4:20起床,三人中,我最早下床,天已微亮,我到舊山屋,想把食物拿出來,準備煮早餐。在取東西時聽到屋裡有很清楚的呼吸聲,心中第一個念頭,可能有人昨晚才到,於是睡這裡;我就用頭燈照,照了一圈,卻發現除了我,山屋內空無一人,我才突然意識到,可能打擾到某個「東西」,就輕輕走出去,站在門口,這時只聽到呼呼的風聲…大概過了兩、三分鐘後,輝哥出來了,也要進舊山屋,我跟在他後面,就沒事了。溫度計顯示3℃。4:50左右,打開我的收音機,意外地聽到音樂,是台灣四季的桃花鄉,這是這次行程中唯一接收到聲音的一次,昨天山屋裡的收音機也都收不到聲音。吃完早餐,整理裝備,交大的朋友已起來,其中一位第五次上南湖,走過一次馬比杉,來回花了12小時,以後就不願意再走這段了,而我們預計八、九小時走完。我發覺自己頭昏昏的,昨天睡得很好,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因為意識仍清楚,猜想不會拖累他們,所以決定跟著走。6:20出發,慢慢走上去(向南),7:00到達主山、東峰叉路口,這裡較開闊,也許因為這樣,我們被誤導了,繼續向南走,走到斷崖處才發覺走過頭,於是往東爬上小山崙,視野寬廣後,拿出地圖來對,糟的是高山導遊圖上的稜線圖標示與林務局資料的圖不一致,不知道該相信誰的
,更糟的是,我們錯把東峰南邊的獨立山頭當做東峰,將東峰當做東北峰,看不到切上「東峰」的路,於是東西放著,分頭去找,失敗折回,再換個地方,東西放下,再分頭找。我們看到零星的路條,但是最後都沒法繼續走…
這時已8:20左右了,正在失望之際,輝哥1.2的視力幫了我們大忙,眼尖的他看到遠處的一個路標。現在回想
起來,覺得太好運,因為山上風大,大部分路標被吹倒,所以放在地上,但是這支路標卻樹立著。於是我們繞回去,原來,剛才到叉路後,就要往東走,東峰是裸岩,光禿禿的很好認。這個時候更糟的事發生了:我的傻瓜不見了,不知道掉在哪,已經照了20張左右,對我的打擊不小。我循原路往回找,他們也幫我,但是無所獲,到9:00時就放棄了,這段時間,頂著大太陽,意志力與體力都耗去不少。這之後,許多可愛的花草的影像,都不得不錯過了。9:10到路標處,略做休息,開了一罐登頂罐,開始上路。往馬比杉的路有兩條,一條走溪谷,一條循稜線,後者路程較長,但考慮路況不熟,走稜線比較知道方向。過東峰沒多久,又走錯路,差點切到溪谷,後來及時回頭,並找到路條。再後來看到陶塞峰,它是斜出來的,就是如果畫等高線圖,等高線會相交的那種地形,這邊不可能爬得上,路是從下面繞過去,看到兩株豔麗的紅色蘭花(後來向植物專家求證,是奇萊紅蘭。)繞過去後,有條路可上陶塞峰,這坡度大概超過45度,都是大石頭,走在上面覺得很威風,我突然在想,生長在山林中的大型動物,如果爬上來站著,一定很不可一世的樣子,不過我想牠們不至於頭殼歹去,因為上面沒有東西吃!陶塞峰3500公尺,無基點,風大的話,大概容易摔死人,我們坐在上面(不太敢站著)視界廣闊,突然,看到大海了!
是太平洋,在這麼高的地方看到大海!回叉路口繼續前行,東南峰前後路跡不明,常常走一走就不知道路了,他們兩人就去找(因為我的狀況較差),直到發現路條。11:40上南湖東南峰(3526M),東南峰不屬百岳,但有個不銹鋼基點,所以應該是百二十岳。下東南峰一小段路後變成短箭竹,路跡變明顯,非常熱,我們找了一棵大樹,擠進樹下吃午餐。繼續走,這段路較平坦,溪谷的路接上來,時而密林時而短箭竹,13:25終於到達馬比杉(3209M,三等),這粒賺得太辛苦。回程這段,最辛苦的是上東南峰的陡坡,雖然有起霧,還好馬上就散了,早上綁的一些路條,多少發揮一些功用,不過走一走就找不到路還是常有的事。後來,開始覺得體力透支,水又快喝完,反正得撐下去,輝哥情形也不好,只有彥哥較好。快到東峰時,彥哥想從上圈谷走回山屋,但是我們覺得自己狀況不甚好,所以決定原路回。繞東峰山腰那段,路走一走又不見了,只好小心翼翼地踩著易滑落的碎石切到下面的路,不過這裡已經不容易迷路了,只覺得路途遙遠,腳步沉重。
6:05終於回到往主山的叉路口,看到山屋了,旁邊多了幾頂帳蓬。我們休息了幾分鐘,再繼續走下山,6:20左
右,三位交大的朋友上來,原來彥哥已到,請他們帶水過來接應;簡短地聊了天,一起走下來,6:50回到山屋,有逃過一劫的感覺。
山屋附近顯得熱鬧了些,交大與我們已經搬離山屋,搭好了帳蓬,輔大的朋友搭了兩頂在較遠處,山屋則給巡
山員及調查員,還有一些老外,是台中自然科學博物館來的。簡單說,彥哥覺得山屋的主人是國家公園,我們要有所尊重,所以讓出山屋,同時也建議科博館讓出上舖,不過科博館的老板顯然沒有同意。我去山屋拿睡袋,有位小姐跟我聊天,她是科博館的助研究員,她是第二次上南湖,前次是為了論文,做蕨類。我說我覺得這裡植物相豐富,她說蕨類也是,這點我倒沒覺察。她說這回來,是因為要做生態模型,接著她問我是否知道生態模型?我搖頭,她說,針對大甲溪,源頭、上游、中游、下游各找一個點,來介紹這個點的生態情形,那些老外就是做規劃的,所以帶他們上山,南湖是大甲溪源頭,再下,梨山,再下,東勢,最後是出海口附近。她一再感謝我們好心讓出山屋,給他們不少方便,因為他們沒帶帳蓬,她還說,以前在台北讀書,對謝長廷的
理念也很支持。很想跟她多聊聊,不過實在太累了。輝哥先休息,我煮小鍋的麵,煮的時候,有個科博館
的人又跑來說謝,他是挑夫,幫老外揹東西上來,他說,剛才他要老板跟我們道謝,但是他們老板好像覺得我們讓出是應該,沒有必要謝我們,為此他和老板吵一架,他跟我們說,大不了不做,沒什麼了不起。煮好後叫輝哥彥哥來吃,只見輝哥面有菜色,我知道我的技術不好,後來第二鍋輝哥煮,果然湯頭好多了。今天是十五暝,月圓之夜。吃完後,我進帳蓬內休息一下,沒多久,透過帳蓬布看到外面變亮,趕緊爬出來,在圈谷看月娘,氣氛是如此地好,等月娘都昇起時,我靈機一動,向前(東)走,讓月娘被山檔住,重看一次月出,覺得很有成就感。
回想今天,確實很奇怪,從早上聽到喘息聲、收音機聽到聲音、頭痛一整天、掉傻瓜、差點走不回來…。也因
為如此,本來輝哥希望動用預備天(6/26),把中央尖順道撿起來,我卻希望暫時放棄,不然這回太累了,後來彥哥贊成我的建議,就這麼說定了。我想到後天就可回到文明世界,寶特瓶指日可待。每回爬郊山,走的時候儘量不喝水,但是水份有流失,所以下山後,就用一瓶寶特瓶來補充,以後,每次覺得累時,就用山下的寶特瓶做精神支撐的力量。
4:20起床
6:20出發
10:30陶塞峰
11:40南湖東南峰
13:25馬比杉
18:50南湖山屋
4、6/24(五)南湖→中央尖溪
昨晚睡得很好,早上5:00起來,天空依然晴朗。所以的隊伍,不是留在這裡,就是原路回雲稜,只有我們要走南峰下中央尖溪山屋。調查員來跟我們聊聊,巡山員也過來指引我們路況,他說中央尖溪山屋他們已經三個月沒去了,請我們幫忙把垃圾燒燒。科博館的陳小姐也來,再度跟我們道謝,並歡迎我們去科博館參觀。看來我們跟別的隊伍建立了不壞的關係,長的如果看到這篇文章,應該請我們吃飯才對。彥哥問陳小姐為什麼不養一些鯪鯉[la-li,穿山甲],然後放生,以清除一些螞蟻,她說,曾經人工飼養過,結果都失敗,因為很難幫牠們準備食物(螞蟻),我則對她讀過的學校有點興趣,原來她讀師大生物系、東吳生物所(?),教過書,猜想是興趣不合放棄教職,很有理想性格的一個女孩。告別朋友,7:45出發,到主山、東峰的叉路口後,先下裝備,又利用半小時找相機,還是沒找到,只好當做是送給遇難山友的紀念吧!回到叉路口,路標的里程數,陶
塞峰比東峰還少,因為不符實際,我們用奇異筆改掉。再往前走,到主山、南峰叉路口下裝備,9:20上到主山,主山(3704M,一等)視野遼闊,也看得到海。根據文獻記載,最早上南湖主山的,是在大正三年(1914)野呂寧等人,此行是為了測量立霧溪以北的地形,也為佐久間總督即將發動的「太魯閣蕃討伐戰」做偵察工作,如今,世事變遷,後來者站在山頂上,不知是怎樣的心情?尤其是太魯閣族的巡山員。
下來時遇到輔大山社九人,他們明天循原路回。回到叉路口,向南是一片崩壁,初看之下,路跡不明顯,我們保持距離,以免被落石打到,這段崩壁是繞下、橫過再上去,10:25抵南湖池山屋,這段路則走在巨木林中,清爽舒暢。我們找了一處好地方吃午餐。看到唐松草,白花、紅花都有。後來一段大石坡,有點驚險,不過視野良好,上去後到達往南峰的叉路口,在這裡看到下面遠處有間山屋,巡山員特別交代不必下去。我們下了重裝,向南峰前進。12:40抵南峰(3516M),此行第六粒百岳,繼續走,實在是很熱,這段路大致沿稜線走,有一小段岩壁,因為幾乎沒有落腳處而顯得危險,得小心通過。1:17到巴巴山(3448M,三等),第七粒,因為看到一個車輪牌的標誌,突發奇想,下回得帶幾面DPP的小旗子,放在山頂上。回到叉路口,繼續向前,頂著太陽一小段後,以下這段路,大致都走在樹欉中,降到3000公尺左右後,林相變為松林,時而看到中央尖,這是此行最接近中央尖的時候,這個角度也真的很尖,氣勢懾人。松林以後,掉落在地上的松葉很多,走起來沙沙聲響,可能這段路走的人太少,看到很多獸類的排遺,獸類的腳印則因踩在松葉上,一個洞一個洞的。
我們顯然被林務局的資料害到了,資料上寫,叉路下中央尖溪山屋需時90分鐘,倒走則是110分鐘,就是因為
這個要命的錯誤,才使輝哥一開始很想倒走。實際上這段下坡足足走了180分鐘,若倒走,一天要從中央尖溪山屋走到南湖圈谷實在太難;路標寫的都是往南湖池山屋幾公里,因此我們不知道還多久可到中央尖溪山屋。好不容易到了溪邊,最後這段崩壁,落差大概七、八十公尺,很陡,尤其是重裝,我們走得很小心,耗了約半小時;彥哥走最後,掉了兩粒直徑約20公分的石頭,差點打到輝哥,我請他先別走,等我們到了較安全的地方後,才讓他繼續走。好不容易滑到溪邊,過溪後,覺得高興,先喝了三口溪水,走到山屋5:20,今天只有我們三人住這裡。趁天亮洗澡,水冰冷,這趟唯一一次洗澡,舒服!這間也是太陽能山屋,有六塊板子及架設板子的角鋼,巡山員說一支角鋼27公斤,一支一支揹過來的。可惜山屋的燈不亮,大概哪裡線路壞了。山屋在溪邊,面北,溪水是東西向,南、北面都是山,山屋裡,東南西三側是木床(通舖),輝哥希望大家睡一起,彥哥卻說這樣會互相干擾,於是他們睡東側,南側放公糧及他們的裝備;我睡西側,我的裝備也放這邊。8:00開始睡,沒留燈,爬大山時,大多早睡,半夜就醒來,然後是淺眠。
11:30左右,我已經醒了,山屋內一片漆黑,開始聽到khok、khok、khok的聲音,就在我的腳邊,像是兩粒比
較大的石頭相撞,並不急促,又有點像大石頭在木屋的木頭上磨擦的聲音,總之令我百思不解,我確定三個人都沒有在動,因為人如果動的話,睡袋會發出聲音。這聲音斷斷續續發出,有一次很長,我躲在睡袋裡看
手錶,
3:40
5:00起來
7:45出發
9:20南湖主山
10:25南湖池山屋
12:40南湖南峰
13:17巴巴山
17:20中央尖溪山屋
5、6/25(六)中央尖溪→台北
撐到4:00,叫大家起床,昨晚的事,本想等到下山後再提,不過輝哥說昨晚睡不安穩,幾乎整夜沒睡,於是我
問他,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,原來他也聽到,還以為是我發出的。比起南湖山屋,這裡的海拔已經降了一千多公尺,輝哥穿同樣的衣服睡,在南湖睡得很好,這裡卻覺得冷…反正已經過去了,我在想,相安無事就好。前幾天,公糧都是分三份,帳蓬流提,今天我建議,公糧分兩份就好,帳蓬我全程揹,大家同意。6:10出發,這段路,沿著中央尖溪往水尾(下游)走,有一個多鐘頭的時間,就在溪邊跳著前進,無法通過的,旁邊就會有一段小山路,因為難免要撩水,他們穿登山鞋,很快就溼了,我也沒囂俳(hia-pai,囂張)多久,有一處水深及膝,長筒雨鞋一樣難以倖免。因為有水,走起來愉快,可以說是這一趟的菁華路段之一,這一趟我覺得最愉快的是上陶塞峰看海、南湖圈谷看月出、上主山看上下圈谷,以及中央尖溪這段。
跳來跳去也有失足時,我跌了兩跤,他們也有,反正黑色的、往前傾的大石頭特別要小心就是了。後來走溪邊的路,走著走著,突然彥哥跌倒,叫了一聲,原來還被咬人貓咬了,我一看,乖乖,窄窄的山路兩邊都有,而且高度及腰,我深呼吸了一口,然後優雅地走過去,elegently,沒事。想起兩年前的暑假,邀她上梨山,摘菜時被咬到,第二天還覺得麻;後來,散了;每次想起梨山的往事,就想起天池附近整片的黃色雛菊,以及菜園的咬人貓。我一直覺得,咬人貓對我有一份歉疚,所以猜想以後不會沒事找我麻煩。梨山,因為有地方住,以前都是暑假上去,最近覺得,不同季節去有不同感受,例如冬天有沒打農葯、自己長出的高麗菜任你挽(摘),春天有盛開的梨花、積雪未退的桃山任你看,不過,不太敢再邀女孩上去。有些人生的課題,對我畢竟是太難…後來走離中央尖溪,一個小的上坡下坡,過了中央尖溪的小支流後,接著又直上,這段上坡走了一個鐘頭,剛走10分鐘左右,彥哥說不累,我惦惦[靜默不語],再過了10分鐘,彥哥就提出要休息了。
再來的上坡就輕鬆多了,在樹林裡繞,今天一直到黑水塘這段都適合打赤膊享森林浴,不過得小心咬人貓倒是真的。越過這個分水嶺,10:55抵南湖溪山屋。這裡遇到三個出家人,昨晚在此過夜,今天要去圈谷,其中兩人穿著出家的衣服,另外一位沒有,這一位是帶路者,十幾年走過北一段,這回第三次來,目的是找一處可以靜修的所在,打算以後來此閉關,久久再下山一次。他還提到死亡稜線,也提到往巴巴山的危險處,他說只是
心理恐懼,他第二次走那段危險處時就用跑的過去。因為他們中飯煮多了,我們因而有現成的午餐。吃菜
者多注重營養均衡,飯裡有蓮子、薏仁等,真是好吃。11:35繼續走,這段上坡沿著小溪流上溯,路滑,上坡也不輕鬆。輝哥也被咬了,我雖沒帶手套,卻一再幸運地無意中閃過…
12:50抵木杆鞍部,休息時遇到輔大山友,照理他們應住雲稜,他們說因為覺得太墮落(大概是受我們縱走的
影響),所以今天多走一些,預計在登山口紮營。這段以後,因為走過,路況很熟,2:30到多加屯,3:19抵登山口,在此略作休息,輝哥煮東西吃,輔大有兩位山友走較快,也下來了,問我們在中央尖溪山屋有沒有碰到什麼事,我除了簡單敘述外,也提起舊南湖山屋的事──在山上時我沒有提。輔大朋友說,中央尖溪常出事,出事的話,一天出不來,必須放在山屋一晚,所以…繼續走,4:30到林道盡頭,我換上拖鞋短褲,開始有餘力關心路邊的花草,最顯眼的,除了台灣百合,還有三花雙瓶梅,摘了幾株回去(可惜後來沒種活)。
5:44終於到了思源埡口,起霧,有矇矓美。清出所有的罐頭、麵條等食品,彥哥和輝哥帶去給幫我們顧車的人
,我則留在原地看裝備,6:00開始回程,回想這幾天的天氣,老天實在太幫忙。南山村短暫停留,我買了寶特瓶在車上灌,20分鐘後剩空瓶,讓他們嚇了一跳。到宜蘭後全身發熱,北宜公路覺得好長,到台北後更熱,輝哥打開收音機,有一新國旗、新國歌的運動在台大運動場展開,感受文明世界的鬧熱。10:40左右輝哥載我到家,今天屬他最累。而我,趕上了玫瑰之夜的鬼話連篇。
4:00起床
6:10出發
10:55南湖溪山屋
12:50木杆鞍部
14:30多加屯
15:20登山口
16:20林道口
17:44思源埡口
22:40到家
6、事後
早上醒來,覺得全身軟綿綿,又繼續睡了一下,躺在床上的感覺真是舒服。想起辦公室裡的花草已經五天沒澆水,下午趕緊過去。下大雨,回家時淋了一身,還好不是在山上。腳趾甲沒有變黑,顯然功力稍有進步。往後,如果有人向我提起自組隊比較省錢的話,我會說:「行北一段1000箍[元]就會使[e-sai,可以]。」然後露出神秘的微笑。於是,他們就會跟我說:「後回若爬山愛會記得相招!」我把南湖與中央尖溪山屋的遭遇post到網路上,有朋友說,南湖山屋的聲音,可能是陶塞峰墜崖的山友。認識的植物太少,憾事一樁;希望下學期有機會去聽本地植物認識的課。本想買一台Zoom的傻瓜,結果買了一台單眼相機,以後有得揹了…後來,透過美春的幫忙,參加中正的嚮訓,課愈上愈覺自己登山常識、登山技能的淺薄與不足,需要學習的還太多太多。輝哥則參加中華山協的登山安全講習。再後來,在台大農經系圖找到【台灣山蕃人】,裡面有南湖的攀登記錄,這次鹿野忠雄也有去,是第二次去。日文看不來,大致翻了一下,得知審馬陣、馬比杉、陶塞都是譯音,所以可能是泰雅族比亞南社的稱呼(只是猜想)。
七月的一個中午,跟以前中研院資訊所的同事吃飯,透過大玻璃窗看到內湖群山,慫恿幾位同事一起去爬,包
括一位穿窄裙的女孩,我一再保證絕對沒問題,下山時差點被打。這趟郊遊巧遇楊南郡老師,我讀過他的【與子偕行】,裡面一篇《斯卡羅遺事》,提到斯卡羅族是排灣化的卑南人;但是最近參加卑南營,知本的牧師卻說,斯卡羅是排灣人對卑南的稱呼,意思是「被抬的人」,因為同時卑南王武力強大,瑯嶠十八社由卑南族統管,每當排灣族內有紛爭,就抬轎子請卑南人來調解。我趁這個機會向楊老師請教,不過他堅持他的講法。這個問題也許還得再求證。
他說,日本人統治台灣50年,走了;KMT已經統治快50年,也該下來了。甲午戰爭百年,他提了一個計劃,以
伊能嘉矩【台灣踏查日記】做基礎,根據這些踏查路線實際去走一次,然後寫一系列的文章整理出來。這個計劃提上去後,遲遲沒有消息,直到最近才突然下來,時間上已太趕,只能走一小部分。另外他還說,他接下【台灣踏查日記】的翻譯工作;真是好消息,希望早日完成。大學時,因為看到了一些事情,政治態度由「忠黨愛國」慢慢地轉變過來,那時候,覺得自己像是個傳教士,四處宣揚自己認為的真理;畢業後做兵,在外島,台灣海峽阻隔了一切,阻隔了曾經建立起的患難友誼以及許許多多的努力;沒想到退伍後能夠拾起學生時代的熱情繼續做台語文字化的工作,也沒想到還有機會再進研究所;研究所時,感覺自己像支燒不盡的蠟條,在計劃、課業、論文的壓力下繼續努力做文化運動。畢業後,經過一年的調整心情,學生時代的理想終究尚未被社會現實所沖垮。台灣文化是台灣人所以成為台灣人的根本基礎,於我,對台灣文化的基本認識與責任感並沒有消失,只是面對惡質的政治體制,常覺得無力…
對於中正登山會,很感謝中正的照顧與訓練,如果需要我出力之處,自當盡力,不過自己包的工程太多,若要
晚上常耗在會裡聊天或開會,對我來講比較不可能。寫文章是件累人的事,但是,怎麼說呢?只要願意用
心,多少還有些意義存在吧!透過主編官姊姊的邀稿,下定決心寫下此篇文章,或許有點「大舌興啼」之嫌,多望大家捧場。我不確定,將來,在什麼情況下,還願意花這麼多精神寫下自己的登山心情,只能說,如果嫌我的自我介紹不夠的話,趕緊跟主編說吧!
參考資料:(1)吳永華,「日治時期宜蘭登山小史」,《宜
蘭文獻》九,9405(2)田中薰,【台灣山蕃人】,
東京古今書院,昭和12(1937)(3)【台灣登山百科全
書(下)資料篇】,戶外,民70
───「清華」大學.「台灣」大學.「建國」中學.「和平」國中───────
『彼卡早是種櫻花,花開丌時著是春天,水紅色細細仔蕊,花蔫去丌時陣,城內無
甲半滴風,一點一點丌花葉仔親像天頂丌小仙女做陣下凡落來,歸塗跤敢那櫻花地
毯,一四界攏是,城邊丌大圳溝嘛是。』俺公講甲大氣喘袂離,喙鬚噴咧噴咧。
毋捌[不曾]看過櫻花丌我聽甲喙開耳開,尾仔順俺公丌喙尾共[ka,把]:『櫻花地毯
,一四界攏是,城邊丌大圳溝嘛是。』閣唸一遍。
───芸仔《東門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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